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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杯奶茶泼在“人形自走灾星”宋清野头上后,我惊恐地发现——这倒霉蛋好像赖上我了?

宋清野:“同学,你印堂发亮,和我相克,离我三米内,保平安。”

然后全校都惊了!

那个走哪儿塌哪儿的宋清野,居然能丝滑买饮料了?

走路不踩狗屎了?

直到校庆那天,舞台灯架轰隆砸下,我脑子一热飞扑过去抱住冲向危险的宋清野:“要死一起死啊,笨蛋…”

烟尘里,这灾星反手用他脏兮兮的校服把我裹成蚕蛹,眼睛亮得吓人:“实验数据完美,你的锦鲤力场彻底镇压了我的稳定霉运。谢诗柠,我们协议升级好不好,绑定到大学,继续深化研究。”

我裹在他的校服里,嘴角抽搐:“我的红烧排骨是暂时保住了,但好像把整个大学都赔进去了?”

我叫谢诗柠,林晓晓总说我是锦鲤转世。

比如今天早上,我上学路上差点被自行车撞飞,结果一低头就捡了张红票子。

晓晓尖叫着说我运气逆天,非让我请客喝奶茶。

新开的番茄泡泡排长龙,轮到我们,店员小哥头也不抬:“芝士葡萄没了。”

晓晓的脸瞬间垮了:“啊?白排了?”

我刚想说换别的,小哥抬眼看了看我,嘟囔着:“珍珠也快没了,算了,给你俩多加份布丁吧。”

免费布丁耶!

晓晓抓着我的胳膊直晃:“看吧看吧,我就说你是锦鲤。”

我美滋滋地咬着布丁,慢悠悠晃过操场。

体育课男生们在打躲避球,挺热闹。

我刚这么想来着。

“小心!” 晓晓的尖叫差点刺穿我耳膜。

我吓得一哆嗦,脚下就不知道绊到什么了,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。

天旋地转间,手里的奶茶脱手飞了出去。

“哗啦”

一声闷响,奶茶好像没泼我身上?

我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,抬眼一看,魂差点飞了。

大半杯珍珠奶茶,精准无比地扣在了宋清野头上。

深蓝色的校服湿透变色,黏糊糊的液体顺着他略长的黑发往下滴,几颗圆滚滚的黑珍珠滑稽地挂在他额角和睫毛上。

他整个人僵在原地,像一尊被奶茶浇灌的石像。

完了完了完了。

我脑子里警铃大作。

宋清野!!

全校闻名的“人形自走灾星”

据说靠近他三米内都会倒霉,我…我把奶茶泼他头上了?

空气死寂。

我感觉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,火辣辣的。

“对、对不起,同学,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
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。

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纸巾,也顾不上自己手上沾的灰,就往他脸上、头发上招呼,“我帮你擦擦,你没事吧?”

纸巾沾上奶茶和珍珠,瞬间变得惨不忍睹。

他肯定气疯了。

我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,冻得我手指发僵。

他要是发飙的话,我,我就跑。

然而,预期中的怒吼或者甩开并没有发生。

他只是僵硬地站着,任由我笨手笨脚地擦。

我偷偷抬眼瞄他,发现他那双总是阴沉沉的眼睛里,竟然…有点茫然?

像在走神,错觉吗?

周围的窃窃私语嗡嗡响起:

“卧槽,宋清野居然没当场炸?”

“那女生完了。”

“噗,他头上那颗珍珠要掉了,哈哈。”

这声嘲笑像针一样刺醒了宋清野。

他眼神瞬间聚焦,恢复成惯常的冰冷,甚至更冷。

他猛地抬手,一把抓住了我还在他头发上乱擦的手腕。

“啊,有,有话好好说” 我吓得一哆嗦。

他的手指修长有力,攥得我有点疼。

他低头看着我,眼神锐利得像要把我剖开。

“可以了,不用擦了。” 他的声音很低沉,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紧绷感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谢、谢诗柠。” 我小声回答,手腕被他攥着,动都不敢动。

他没说话,只是盯着我看了几秒,那眼神复杂得我看不懂。

然后他猛地松开手,力道大得我往后踉跄了一下。

他抬手胡乱抹了把脸上的奶茶,甩掉几颗碍事的珍珠,一句话没说,转身离开。

“诗柠,你没事吧?” 晓晓这才冲过来,一脸后怕,

“你泼了宋清野,他居然没当场把你扔出去?奇迹啊。”

我茫然地摇摇头:“他,好像也没传说中那么可怕?”

除了眼神凶了点,力气大了点,好像也没那么吓人。

第二天早自习前,班里炸开了锅。周凯的大嗓门响彻云霄:

“号外号外,宋清野,霉神,昨天,整整24小时,零倒霉事件,校车没抛锚,贩卖机没吞钱,丝滑得不像话,兄弟们,这科学吗?”

教室里瞬间沸腾:

“不可能!”

“奶茶开光?泼一泼,霉运消?”

“噗,玄学拯救世界?”

“哈哈,谢诗柠也泼一泼我呀。”

我下意识地看向靠窗最后一排。

宋清野正端坐在那里,面无表情地翻着物理竞赛书,仿佛周遭的喧闹跟他完全不在一个次元。

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竟然,很是好看?

呸呸呸,谢诗柠你想什么呢!

但我注意到,他翻书的手指,在书页边缘停留的时间,好像比平时长了一点点。

午餐时间,我和晓晓好不容易在食堂角落抢到两个位置。

刚坐下,一股熟悉的低气压就笼罩过来。

一抬头,宋清野端着餐盘站在桌边。

盘子里孤零零一份西兰花和米饭,看着就让人没胃口。

他没看晓晓,那双深潭似的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我,专注得让我头皮发麻。

“这里有人吗?” 他开口,声音不高,但在嘈杂的食堂里清晰得有点突兀。

晓晓看看空位,又看看宋清野那张写着“生人勿近”的脸,立刻识相地埋头扒饭,假装自己是一盘菜。

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,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:“没…没人,你坐吧。”

他毫不客气地在我旁边坐下。

我瞬间觉得盘子里的红烧排骨都不香了,僵硬地小口吃着饭,眼观鼻鼻观心。

大哥,你这样盯着我,我怎么吃得下啊。

“谢诗柠,真的是你。” 隔壁班的文艺委员陈雪像阵风似的刮过来,坐在我对面的空位上,完全无视了旁边这座冰山。

“江湖救急,校庆我们班舞蹈缺个金色羽毛面具,跑断腿都找不到,听说你眼光好运气棒,下午放学陪我去小商品市场淘淘呗?求你了。”

我刚想开口说“行吧”。

旁边“啪嗒”一声,宋清野放下了筷子。

“不行。” 他冷硬地开口,目光锐利地扫向陈雪。

陈雪被他看得一愣,这才注意到这位煞神:“宋、宋清野同学,为什么不行?我跟诗柠说……”

“她下午有事。”

宋清野打断她,语气毫无起伏,眼神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,“跟我一起。”

我和晓晓同时惊愕地抬头看他:“啊?”

我心里嘀咕:“我下午有事吗?”

宋清野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,那种专注感又回来了,甚至还多了一丝…

急切?

“物理,竞赛题。” 他言简意赅,仿佛这是宇宙真理。

“你坐我旁边,思路,嗯,比较顺。”

我:“???”

物理竞赛题?我?思路顺?

大哥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跟谁学的?

我物理成绩在及格线上反复横跳好吗。

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、此刻却莫名带着点执着,甚至可以说是赖皮的眼睛,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,怎么也吐不出来。

他周身那股“不答应就别想好好吃饭”的低气压太有存在感了。

“呃,那个,陈雪,” 我艰难地转向一脸懵的她。

“要不,改天?或者让晓晓陪你去?她眼光毒得很。” 我疯狂给晓晓使眼色。

晓晓立刻会意,一把挽住陈雪的胳膊:“对对对,我陪你去,我知道有个店,老板我熟,走走走,我们先去占位置!”

半拖半拽地把还没反应过来的陈雪拉走了。

世界终于清静了。

我松了口气,转头想质问宋清野。

却发现他已经重新拿起了筷子,慢条斯理地吃着那寡淡的西兰花。

嘴角好像,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?

快得我以为自己眼花了。

“喂。” 我压低声音。

带着不满和委屈,“宋清野,你干嘛啊?我跟陈雪又不熟,拒绝就好了嘛,干嘛拿我当挡箭牌?还物理竞赛题,我连题目都看不懂好吗!”

他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。

侧过脸,目光落在我因为不满而鼓起的脸颊上。

那眼神专注得让我心跳莫名其妙漏了一拍。

他沉默了几秒,像是在思考一个关乎人类存亡的重大课题。

然后,用一种异常认真,甚至带着点学术探讨口吻的语气,低声说:“不是挡箭牌。”

“?” 我更懵了。

“你,” 他微微倾身,靠近了一点。

那股干净微凉的皂角气息瞬间笼罩过来。

声音压得更低,确保只有我能听见,“印堂发亮,和我相克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印堂发亮?相克?

我差点一口饭喷出来,大哥你几岁了?还信这个?

封建迷信要不得啊,中二病晚期没救了。

“所以?” 我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感觉自己的三观在碎裂。

“所以。” 他坐直身体,重新拿起筷子,目光扫过餐盘,仿佛在宣读圣旨。

“离我三米内,保平安。”

他顿了顿,又极其自然地补充了一句,轻得像羽毛飘过,“我的。”

最后两个字太轻,我怀疑自己幻听了。

我看着宋清野那张恢复了惯常冷漠、仿佛刚才那句惊世骇俗的话不是他说的脸,

再看看自己盘子里瞬间不香了的红烧排骨,内心一片哀嚎。

苍天啊!

我好像……莫名其妙地,被一个行走的“灾星”,单方面宣布“绑定”了?

而且理由还如此清新脱俗。

自从宋清野单方面宣布了那个离谱的“三米安全距离协议”后,我的校园生活就彻底跑偏了。

这家伙简直像个人形GPS,总能“恰好”出现在我三米范围内。

理由千奇百怪,核心思想只有一个:粘着我,保平安。

这天午餐,我运气爆棚,抢到了食堂最后一份限量供应的红烧排骨。

酱汁浓郁,香气扑鼻,油亮亮地堆在小盘子里,看得我口水直流。

我美滋滋地端着餐盘,刚在林晓晓对面坐下。

还没来得及举起筷子膜拜我的排骨,那股熟悉的低气压就精准定位过来。

一抬头,果然。

宋清野端着只有清炒西兰花和米饭的“修行餐盘”。

像个执行任务的机器人,停在了我们桌边。

他没看晓晓,那双深潭似的眼睛,直勾勾地锁定我。

盘子里的红烧排骨?

不,他看的好像是我?

“这里有人吗?” 他开口,声音不高,但清晰得盖过了食堂的喧嚣。

晓晓立刻化身鸵鸟,把头埋进餐盘里:“没有没有,宋同学你坐你坐。”

她非常自觉地往里面挪了挪,给我旁边的位置腾出更大的空间。

我:“……”

晓晓你个叛徒。

宋清野毫不客气地在我旁边坐下。

他身上那股干净微凉的皂角气息瞬间压过了我排骨的香气。

我瞬间觉得嘴里的快乐少了一半,只能僵硬地拿起筷子。

准备速战速决,免得夜长梦多。

然而,怕什么来什么。

我刚夹起一块颤巍巍的排骨,还没送到嘴边。

“啪嗒。”

宋清野的筷子,非常“自然”地掉在了餐桌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这动静不大不小,刚好足够引起我的注意。

我下意识地侧头看他。

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弯腰去捡筷子,动作慢条斯理。

就在他直起身的瞬间,他的胳膊肘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“霉运之力”精准操控。

“不经意”地轻轻撞了一下我拿着筷子的手腕。

我手腕一抖。

“啊!” 我眼睁睁看着那块承载着我无限期待的红烧排骨。

在空中划出一道悲壮的弧线。

“啪叽”一声,精准地掉在了宋清野那盘寡淡的西兰花上。

深褐色的酱汁在白米饭和绿油油的西兰花上晕染开,像一幅抽象派灾难画作。

空气凝固了。

我举着空筷子,石化当场。

我的排骨,我的限量排骨!

宋清野似乎也愣了一下,低头看着自己餐盘里那块“天降排骨”。

他沉默了两秒,然后,极其自然地拿起自己的筷子夹起了那块沾着他西兰花气息的排骨。

“宋清野!” 我瞬间炸毛。

压低声音控诉,“那是我的,限量版,最后一份。”

他抬眼看我,眼神平静无波,仿佛在做一项严谨的科学观察。

“谢诗柠同学,根据三米安全距离协议补充条款第……嗯,临时条例,”

他顿了顿,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,“意外掉落于我方餐盘内的食物样本,需进行霉运污染度检测。为确保公共安全,此样本由我方回收处理,避免二次污染风险。”

说完,他就在我愤怒又难以置信的目光中,把排骨送进了自己嘴里,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。

“你,你这是抢劫,科学抢劫。”

我气得想捶桌子,又怕引来更多目光。

“什么污染检测,你就是馋我的排骨,你这个…这个霉运强盗。”

“实验结果” 他咽下排骨,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油渍。

目光扫过我的排骨盘子,又落回我气得鼓起的脸上。

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。

在我看来绝对是嘲笑。

“该食物样本未引发任何即时性霉运事件。初步判断,在力场有效覆盖范围内,霉运系统对特定高热量物质的消化能力有所提升。” 他顿了顿。

补充道,“但仍需进一步观察,下次,建议多打一份。”

“噗!” 对面的林晓晓终于憋不住,一口汤喷了出来,呛得直咳嗽,肩膀疯狂抖动。

我看着他故作严肃却掩不住眼底那点“阴谋得逞”的狡黠的脸。

绝对是狡黠。

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排骨盘子,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。

苍天啊!

我绑定了个什么玩意儿?

不仅抢地盘,现在还升级到抢食了?

用“科学”的名义抢我的红烧排骨,这日子没法过了!

“宋清野” 我咬牙切齿,压低声音警告。

“没有下次,我的排骨,神圣不可侵犯,你离它远点,三米,不,五米!”

他挑了挑眉,没说话。

只是低头继续吃他那份沾了我排骨酱汁的西兰花米饭。

嘴角那点可疑的弧度似乎加深了零点零一毫米。

行,你等着!

等校庆忙完,看我不研究一套“锦鲤力场护食大法”,专防你这个“霉运食物掠夺系统”。

红烧排骨保卫战,正式打响。

校庆当天,后台乱成一锅粥。

我正手忙脚乱帮主演整理演出服,灯光组的男生从梯子上探下头,扯着嗓子喊:

“诗柠,快,宋清野那边备用追光灯的适配器抽风了,只有你镇得住他那身霉气,马上开场了!”

得,工具人实锤。

我认命地放下羽毛头饰,冲向舞台侧后方那个“高危”配电区。

宋清野正蹲在一个打开的黑色设备箱前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
一个适配器插头焦黑,空气里飘着股淡淡的焦糊味。

旁边一个老掉牙的备用适配器,指示灯微弱地闪烁着,一副随时要咽气的样子。

“怎么样?” 我凑过去蹲下。

说来也怪,我刚靠近,那个半死不活的备用适配器指示灯“啪”一下,稳了,

持续亮起了柔和的绿光。

宋清野没抬头,声音低沉:“接触不良,废了一个。这个勉强,但不保险。主灯系统…”

他抬头看了眼头顶交错的灯架,“太老,昨天就晃。”

前台传来震天掌声和主持人的声音:“请欣赏高二(2)班节目,《破茧》”

灯光变幻,音乐炸响,演出开始了。

宋清野手脚麻利地固定好线路,冲向了灯光控制台。

我退回后台入口,紧张地看着。

灯光追着舞者,动作流畅有力,一切顺利。

我悄悄松了口气。

就在节目最高潮,领舞男生一个帅气的凌空翻腾时。

“吱嘎”一声

刺耳到让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,猛地撕裂了音乐。

我心脏骤停,骇然望去。

舞台正上方,一盏巨大的镝灯,连同它的金属支架,从根部扭曲断裂。

像被砍倒的大树,带着绝望的呻吟,摇摇晃晃地朝着下方舞动的身影轰然砸落。

“啊” 后台和观众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。

时间仿佛凝固。

巨大的死亡阴影笼罩下来。

领舞的男生背对着危险,毫无察觉。

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。

一道深蓝色的身影,如同离弦之箭,从灯光控制台的位置猛地冲了出去。

是宋清野。

他没有跑向安全的地方,而是直直地冲向那即将坠落的灯架下方。

目标正是那个背对死神,毫无所觉的领舞男生。

“闪开” 他的嘶吼在巨大的噪音中显得那么微弱,却又那么惊心动魄。

他要去推开他。

用自己的身体去挡?

他冲出去的那一刻,仿佛就断开了和我那无形的“连接”。

重新暴露在他那该死的霉运之下。

他冲向的,是粉身碎骨!

我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
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。

我只看到那个决绝冲向毁灭的深蓝色背影。

那个总是沉默地跟在我三米之内,用“物理题”这种鬼话当借口的笨蛋。

那个被我泼了满头奶茶,眼神阴郁却最终没发飙的倒霉蛋。

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瞬间冲垮了我。

凭什么?

凭什么他总是这样?

凭什么他觉得自己就该被霉运吞噬?

身体比脑子快一万倍。

“宋清野…”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,声音尖利得几乎撕裂喉咙。

在后台老师试图阻拦的惊呼声中,我像颗被点燃的小炮弹,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。

冲下台阶,冲进刺目的侧翼灯光里。

灯架距离他们头顶已不足三米,宋清野马上就要撞上那个领舞男生。

在生与死的夹缝里,我整个人从侧面狠狠地扑了过去。

双臂用尽吃奶的力气,死死地环抱住了宋清野劲瘦的腰。

巨大的冲击力让我们瞬间失去平衡,狼狈地朝着舞台空旷的左侧滚倒。

“要死一起死,你这个笨蛋!” 我带着哭腔的怒吼在坠落的风声里炸开。

“轰隆”

震耳欲聋的巨响。

沉重的灯架和巨大的镝灯,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,狠狠砸在了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。

距离我们翻滚着停下,交叠在一起的脚尖,仅仅不到十厘米。

玻璃碎片、扭曲的金属、零件像暴雨一样飞溅。

烟尘混合着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。

音乐停了。

尖叫停了。

整个操场陷入一片死寂。

只有灯架残骸偶尔发出噼啪的电流声。

我被摔得七荤八素,额头狠狠撞在宋清野硬邦邦的胸膛上,疼得眼冒金星。

心脏在嗓子眼里疯狂蹦迪,后怕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我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
被我死死抱住的宋清野,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。

但他的手臂,以一种保护的姿态,下意识地紧紧环在我背后,把我牢牢按在他怀里。

刚才翻滚时,我清晰地感觉到,那熟悉的、令人心安的“屏障”瞬间回来了。

把那些飞溅的碎片都挡在了外面。

烟尘慢慢飘散。

宋清野低下头。

我也艰难地抬起头。

在弥漫的灰土和刺鼻的焦糊味里,我们的目光猝然撞在了一起。

我头发散了,脸上肯定蹭了好几道灰,肩膀处的卫衣被刮破了口子。

眼圈红红的,估计睫毛上还挂着刚才吓出来的泪花。

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,就那样瞪着他,眼里烧着未熄的怒火和后怕。

他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
校服拉链被扯开了,里面白T恤领口沾满了灰,脸上也有擦痕,额发凌乱。

他呼吸急促,胸口剧烈起伏。

但他的眼神不再是那种惯常的冰冷或者阴郁。

那里面翻涌着震惊、难以置信、一种死里逃生的茫然。

还有一种更深沉、更灼热的东西,烫得我心头一跳。

后台的老师和同学像潮水一样涌上来,七手八脚地把我们分开、搀扶起来。

就在这嘈杂重新涌入耳朵的瞬间,宋清野环在我背后的手臂,极其轻微地收紧了一下。

他微微低下头,温热的呼吸拂过我沾了灰尘的额发。

他的声音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沙哑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劫后余生的颤抖。

低低地落在我的耳边,像一句近乎无赖的耳语:

“刚才,抱那么紧,”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
目光锁着我惊愕睁大的眼睛,那里面清晰地映出他此刻同样狼狈却不再冰冷的倒影。

“算不算,我的永久平安符?”

周围的喧闹,冲上来的人群,弥漫的烟尘,全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

我只听到自己心脏在耳边疯狂擂鼓的声音,和他那句带着近乎耍赖的询问。

在劫后余生的空气里,反复回荡,烫得我耳根发麻。

班主任老李的脸都吓白了,声音发颤:“没事吧?啊?有没有受伤?谢天谢地,吓死我了!”

校医提着箱子冲过来,手电筒的光在我俩脸上乱晃:“头晕不晕?恶心吗?有没有哪里疼?”

我被晃得眼花,下意识摇头,目光却穿过人群缝隙,黏在宋清野身上。

他也正被校医围着检查脸上的擦伤,眉头微蹙,似乎很不耐烦。

但眼神穿过混乱,精准地捕捉到我,那里面翻涌的情绪烫得我立刻别开了脸。

“哎呀诗柠,你这衣服都破了。” 林晓晓扒开人群挤进来,心疼地戳了戳我卫衣肩膀的破口。

又看看我灰头土脸的样子,再看看不远处同样狼狈却依旧帅得扎眼的宋清野。

眼睛瞬间亮了八度,压低声音在我耳边激动地尖叫。

“卧槽姐妹,英雄救美,不,是美救英雄。还是双向奔赴的扑街式营救,你俩刚才抱一起那画面绝了,年度最佳CP非你们莫属啊。”

“晓晓!” 我脸腾地烧起来,恨不得捂住她的嘴。

“瞎说什么呢,什么CP不CP的。” 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。

刚才扑上去抱住他腰,他手臂环住我的触感。

还有那句烫耳朵的“永久平安符”,清晰得可怕。

混乱中,宋清野拨开围着他的校医,径直朝我走过来。

他脸上那点不耐烦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。

甚至,嘴角似乎有极淡的弧度。

他停在我面前,无视了旁边还在叽叽喳喳的林晓晓和一脸八卦的众人。

他低头,目光落在我肩膀的破口上,眉头又习惯性地皱起。

“破了。” 他陈述事实,声音还有点沙哑。

“嗯,没事,回去补补。” 我局促地拉了拉破口处。

他突然抬手,不是碰我,而是伸向他自己的校服拉链。

刺啦一声,他把那件沾了灰的外套脱了下来,动作干脆利落。

然后,在我和林晓晓以及周围吃瓜群众震惊的目光中。

他直接把那件还带着他温度的外套,兜头罩在了我身上。

宽大的校服瞬间把我裹住,袖子长得能甩水袖。

“穿着。” 他言简意赅,语气不容置疑,仿佛在分配物理作业。

“挡风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大哥,现在是初秋。

刚经历了生死时速,我一点都不冷。

而且你这外套它,它有一股混合着灰尘,焦糊味和你身上干净皂角味的奇特气息,

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“绑定”?

周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和窃笑声。

林晓晓捂着嘴,肩膀疯狂抖动。

宋清野像是完全没听见,他看着我被裹在他宽大外套里只露出一张懵圈小脸的样子,眼底那点笑意似乎加深了一点点。

他清了清嗓子,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同学和老师,最后落回我脸上。

用一种探讨宇宙终极奥义般的严肃口吻,朗声宣布:

“经过刚才的物理碰撞实验和极端环境测试,初步证实,谢诗柠力场对宋清野霉运坍缩效应具有显著的,可持续的稳定中和作用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物理碰撞实验?

极端环境测试?

力场?坍缩效应?

大哥你又在说什么怪话。

他顿了顿,无视我一脸“你脑子是不是被灯架砸坏了”的表情。

继续一本正经地补充:“为确保实验数据的长期有效性和我本人生命财产安全,以及校园公共设施的完好率,”

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,嘴角上扬“谢诗柠同学,我建议,将三米安全距离协议升级为长期战略合作伙伴关系。有效期,嗯,暂定至高考结束。目标:携手考入同一所大学,继续深化研究。”

“噗”

这次我没忍住,真的喷了。

幸好没喝水。

长期战略合作伙伴关系?

携手考入同一所大学?继续深化研究?

研究怎么用我的“力场”镇压他的“霉运坍缩”吗?

林晓晓已经笑倒在旁边同学身上:“哈哈哈,宋神,你这追人的理由真是清新脱俗,力场都出来了,诗柠,答应他,为了校园公共设施,为了世界和平!”

周围同学也哄笑起来,连惊魂未定的班主任老李都忍俊不禁地推了推眼镜。

我裹在宋清野那件过于宽大的外套里,看着他近在咫尺,故作严肃却掩不住眼底一丝紧张和期待的脸。

刚才的惊吓、后怕、愤怒,全都被这离谱又搞笑的“学术告白”冲散了。

心里有个小人儿在疯狂捶地大笑:天啊!我这到底是绑定了个灾星,还是绑定了个物理系中二病晚期患者啊!

可看着他被灰尘弄花却依旧帅气的脸,想到他刚才冲向危险时决绝的背影。

再感受着裹在身上的、属于他的外套带来的奇异暖意。

算了算了,谁让我是条心软的锦鲤呢?
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板起脸。

学着他那副探讨学术的语气,一本正经地伸出手:“宋清野同学,鉴于你的霉运坍缩效应对公共安全构成严重威胁,以及刚才物理碰撞实验中我方力场的卓越表现。”

宋清野的眼底瞬间亮了起来,像有星星落进去。

我憋着笑,终于绷不住,嘴角高高扬起:“本力场持有人,原则上同意升级协议。目标:同一所大学,但先说好。”

我话锋一转,瞪着他,“大学食堂,我要坐你对面,不准再用印堂发亮这种鬼话抢我旁边的位置。还有,我的红烧排骨,你离远点!”

宋清野愣了一下,随即,露出了一个清晰无比的笑容,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,瞬间绽放。

他伸出手,一把握住了我悬在半空的手,掌心温热有力。

“成交。” 他声音带笑,握紧了我的手。

仿佛握住了他未来四年的“平安符”。

“你的红烧排骨,我绝不靠近三米以内。但你的力场范围,” 他微微倾身,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,带着点无赖的笑意,“得把我圈进去。”

阳光穿过渐渐散尽的烟尘,落在我身上这件过于宽大的校服上。

落在他紧握着我的手上。

也落在我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上。

行吧,灾星就灾星,中二就中二。

反正我这锦鲤体质,大概就是专门用来收容这种笨蛋的。

携手走向大学?

听起来,好像也不赖?

至少,未来的日子,一定不会无聊。

毕竟,带着个“人形自走霉运发射器”上大学,这经历,够我笑四年了!
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7:46: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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